一般來說,龐克搖滾是尖銳的、批判的、不為保守人士所接受的;而癌症和詩的結合則是社會化的撫慰,當它們在相對弱勢的女性身上出現時,表現方式和大眾的回饋都是研究廣告的我們所期待的。

Debbie Harry of Blondie
  在Heart of Glass中,樂團的現場演唱呈現一種歡樂卻壓抑的氛圍,Debbie時而面無表情的演唱、時而拋出一兩個媚眼,肢體動作少而輕微,最多的表情是靠她那激烈的嘴唇所表現,彷彿整個人是什麼姿態已不重要:「我的話,才將是我最真實的表白。」這跟每個人溝通的方式都有些類似:我們常常為了迎合社會化觀點而忸怩作態,以期得到大眾的認可和支援,不敢說出內心的想法,最真實的心思,往往是無人注意時才會吐露的。
  就像她的金髮和紅唇,很容易令人聯想到美國資本主義的代表瑪麗蓮夢露,但那頭金髮是染出來的這個事實又硬生生的對普羅社會的審美觀點作出批判──我在迎合,她說。而Rapture音樂錄影帶中,她化身成一隻小野貓,有阻街女的妖嬈、卻又隱約帶有作為憤怒青年的反叛不羈,我們無從得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因為甚至連場景都似街道又不是街道、是舞台又不似舞台,混亂不是那個年代所獨有,卻是從那個年代開始啟迪;她勾引的不是螢幕上的男孩,勾引的是整個社會的熊熊道德反叛烈火,如果勾起了你,那就更好。
  最後,在Two Times Blue裡面,老態微現的她剪短了頭髮,相對於叛逆的力量,她嘗試與大自然的融合作為中心思想,音樂類型也從節奏感強的搖滾轉而偏向New Age樂風的空靈,相對於前兩支mv是清淡了許多。這兩種表現方法的好壞我無可置喙,最多只能說是因為它的心境改變而使目標對象有所不同,畢竟,她要說的話,到底是傳達到了。

Deena Metzger
  Deena是個作過乳房切除手術的患者,乳房不只是一塊肉或者作為女人的第二性徵這麼簡單,它在女人身體上甚至包含了社交和自我認同的意義。她的作品Tree當中的一句:I have designed my chest with the care given to an illuminated ma- nuscript. 身體不是人的完成型態,而是草稿。造物賜與我們肉體,但心靈的完整要自己構成。她的身體有殘缺,但正因為這個殘缺導引出了她心靈的正能量。
  我曾經經過一場小車禍,留了一個七、八公分長的疤痕在膝蓋上,我雖然不甚在意,但相對於她敞開雙臂在天空下袒露胸口的照片,我是自慚形穢的。一直知道我的疤痕肇因於自己的不小心,對於父母每每有些愧疚,有時也會耿耿於懷它的原因。不過,或許用結果論來闡釋會較好些?如果身體是草稿,畫下一筆,我們就該把心圖上相應的那一塊完成。以傳播的觀點來看,視覺圖像間接影響心理,那麼健全強韌具感染力的思想想必更有力量,不是嗎?

後女人時期
  女人的身體和年齡決定想法,就讓我們觀察看看極端成熟的女人是以認可或反對的態度來見證她們的後時代呢?
  金髮美女是性感的象徵,往往讓她們回憶起她們的年輕時代。那是一個躁動的年代,生活多采多姿,有理想、有男人、當然也有使壞。我們無從得知她們的曾經的反動想法,但在當時保守的台灣,離經叛道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不是說背離常規的思想不好,但是為此會失去的東西相對的多,不僅會失去同儕、支持,還會落得壞名聲,久了連自己的自信都消磨光。基於保護心態,在她們口中吐出來的會是:「啊,那不好啦。」她們,是這樣告訴我們這些女雛兒的。
  而胸口的疤痕換來的是更多默然。這個年紀,她們身邊患有病痛的女性越來越多,難免她們會出現視網膜效應投射一下自己,不想太多社會人文的關懷,有的是對老、病的恐懼。當這張照片擺在她們眼前,她們會怔忪一下,想得很多,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要我們擺著它然後離開,也許晚上在書房裡,獨自思考一下什麼是「健康」,回憶一下,年輕是怎麼回事、擁抱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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