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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竟也是另一種漂泊──由白先勇小說看離散者的狀態和形象
報告二37班經濟一黃思齊B95303058
3425字
一、前言
台灣白話文學崛起之後,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歷史背景,經過日據時代的殖民文學,進入離散書寫的年代。這時期的代表作家如白先勇、郭松棻等,皆愛使用人與時空錯置的題材來探討追尋自我的過程,而這個錯置卻又因為人物和地點的真實描寫使得錯置成為抽象的假設性命題,在此假設中尋求自我就成為小說主要探討的課題。在探尋自我的過程中,我們要如何抽離屬地或故鄉帶給我們的思想侷限,而在追尋自我的旅程中認同和人、地的關係又為何會造成性格和行為的離散,離散帶來的究竟是成長或是幻滅呢?而在離鄉背井造成人與人的歸屬感不復存在的狀態下,離散又會對追尋者帶來何種影響?

二、在而不在──談「地」的虛幻
  《遊園驚夢》小說中,描繪的是民初富貴人家的絕代風華,其豪華富麗的程度在文中可見一斑,令人聯想到紅樓夢中極盡浮誇的描寫:如此飲食服裝、如此庭宇樓閣,本屬於一個大時代應有的風景。但小說中人們是在台北,不是紅樓那般在故鄉土地奠基的堅實和遼闊,富貴家道可以中落,賈府裡人可以隨喜踏入爾後離去,但家的關係終究與這塊土地密不可分,整個人際體系,或是說,整個自我,都交織在密集的脈絡中生根。反觀台北的人生真是一場遊園,開口南京閉口上海的,自我的發源不在這塊土地上,要摧毀起來就更顯無由;而眾家官太太的關係真是淺薄得可以,相較於紅樓夢中元春回大觀園的緊密凝繫,桂枝香、天辣椒和藍田玉、月月紅兩對姊妹的關係卻是:「是親妹子才專揀自己的姐姐往腳下踹呢!」
  再者,對故土的熟悉和歸屬感往往可以塑型自我的風格意識,如文中:「台北不興長旗袍嘍……一上臺,一亮相,最要緊了。那時在南京梅園新村請客唱戲,每次一站上去,還沒有開腔就先把那臺下壓住了。」與台北竇府中孤伶、風光不再的錢夫人相比,台下的「在」只是形式上的,而精神上的「在」,卻建築在曾經繁華的從前。若以牡丹亭中的《遊園》來比喻,錢夫人之於杜麗娘,就如同感情上未啟蒙與荒蕪的一體兩面,同是空無的心靈狀態,情感依託卻大不相同了。另外,當維繫身分地位的婚姻關係不復存在,餘下的只有架空的人際關係,情欲就會搶上來佔據而成為一場「驚夢」了。文中「騎馬」段的描寫多意識流且曖昧不明,看似是一個「不在」的虛構空間,卻有著比上述情境更多的豐沛情感流露,若以思想來決定人是否存在,顯見離散於空間的女主角用「不在而在」的方式再度契合靈魂的密度來確認自己的自我存在了。
  而《芝加哥之死》主人翁吳漢魂的「在」、「不在」是另一種更加現實同時也較殘酷的情境。相對於花園裡的寂寞,文章開頭「吳漢魂,中國人,卅二歲,文學博士,一九六○年六月一日芝加哥大學畢業」簡單不帶感情的一句履歷輕易的帶出下段的灰暗紛圍及對貧窮的恐懼。中國的讀書人總有一種堅持,那就是對民族、家庭的責任心。這種責任心的正當性總會帶給人可以找到自我目標的感覺,文中「吳漢魂住的這問地下室,窗子正貼近人行道,窗口一半伸出道上。……大雪來臨,人行道上積雪厚達一兩尺,把他們的窗戶,完全封蓋起來。躲在大雪下面,吳漢魂像愛斯基摩人似的,很有安全感。」殊不見旅居外地離散者的懷疑或否決,反感到安穩的自我性格擴張。當然了,這時候我們可以說吳漢魂的自我是「在」的,但是,我們是否該對社會責任的支撐力感到信任?答案似乎是否定的。當吳漢魂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時,堅定的「在」頓時轉成情感上無法依靠的「在而不在」。情感上呼應後面與情人秦穎芬的分離、態度上由為社會國家努力的外殼卸下顯現出為一己生活掙扎的單薄面貌,理智上是「吾漢魂」的「在」在強自支撐,情感上卻是「無漢魂」的「不在」模糊了初衷。
  於是他選擇走出門,「天色愈來愈暗,街上華燈四起,人潮像打脫籠門的來亨雞,四處飛散。……吳漢魂覺得掉進了所羅門王的寶藏一般,紅寶,綠玉、金剛石、貓眼,各色各樣的霓虹燈,從街頭照到街尾。……門楣的霓虹燈,盤成一大卷葡萄藤,一串串晶紫欲滴的葡萄子,垂落到人頭上來。」尋找自我的離散者有不容許離散的自覺,而吳漢魂的性格正屬於此。為了獲取成功他隨和的接受命運,卻又在成功之前發現逃脫不開自我的空泛而再度陷入徬徨。從吳漢魂的行為可以觀察到「我是誰」這個疑問是所有離散者的課題,離散者在具有多重身分的異鄉,自我相對被身分的歧異所分割,性格和堅持也在這些磨合中逐漸淡薄,無靈魂無思想的「在而不在」,必不是我們樂見發生的。所以,尋求定位似乎更形重要。

三、孤兒狀態與自沉
《芝加哥之死》中吳漢魂的孤兒形象一部分是來自其母的死訊,「他夢見他母親的屍體赤裸裸的躺在棺材蓋上,雪白的尸身,沒有一絲血色。……他用盡力氣,把屍體推落到棺材裡去。」確實,文中所描寫的情狀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力,而在弗洛依德理論中,男性會因戀母情結而學習母親的人格內化為自己的人格,擇偶時也會本能的尋找具有相似特質的對象。假設秦穎芬在小說中扮演的角色是撫慰印象的投射,母親病逝對吳漢魂來說正是孤兒狀態最終也最無可轉圜的確定。而除了血緣、人際上的孤兒狀態外,筆者認為更大一部分的孤獨感是來自隻身闖蕩異國的漂泊印象。文中的時代背景裡,台灣的人民多在留學與繼續待在台灣兩種選擇中擺蕩,失根的蘭花更是椎心刺骨的象徵符號,美麗但結構鬆散,離開土壤的理由連自己都說不清遑論說服其他人,但是人們總是還懷抱著夢想才會往外尋求自我實現的可能,所以,失根的蘭花可說是離散者的具象化呈現。
  至於《謫仙記》裡面的李彤又是另一種孤兒形象的轉化延伸。文中寫李彤出國的情景時,「李彤的母親摟著李彤哭得十分傷心,連她父親也在揩眼睛,可是李彤戴著一副很俏皮的吊梢太陽鏡,咧著嘴一徑笑嘻嘻的。」李彤的女兒腳色十分堅強而完整,但她的自我仍不能說是完整的,小說中寫道她作為一個獨生女,在當時重男輕女的社會中,想當然的有更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苦楚。在小說中一切對她外表的描寫我們可以看到的李彤的美麗是外顯的,「像一輪驟從海裡跳出來的太陽,周身一道道的光芒都是扎得人眼睛發疼的。……她那一頭大卷蓬鬆的烏發,有三分之二掠過左額,堆瀉到肩上來,左邊平著耳際卻插著一枚碎鑽鑲成的大蜘蛛,蜘蛛的四對足緊緊蟠在鬢髮上,……銀白底子飄滿了楓葉的閃光緞子旗袍,那些楓葉全有巴掌大,紅得像一球球火焰一般。」而正因這個外顯使我們不願也難以去正視她離散的自我本質,離散的印象是解構的,她給人的印象卻是無比真實,正因如此我們難以碰觸到她的內心,在熱情的外衣之下,那裡是如此冰冷孤獨,以情感角度來發想,對比於文後,李彤的死訊彷彿不再那麼令人訝異。
  此外,《芝》與《謫》兩文中都有提到酒,不妨就由酒來說說自沉。《芝》一文中吳漢魂對酒的態度是抗拒的,縱使嘗試了自我放逐仍然不能坦然麻醉自己,吳漢魂堅持要清醒著、灼熱著,經歷不知所以然的痛苦是否也是另一種型態的迷醉我們不得而知。他不願意自我放逐,但對他而言,無法向上就形式上便是整個社會和他的自我意識壓著他沉淪,這裡的自我一方面扮演向上提升的拯救機會,一方面又扮演良知對道德責任最尖銳的詰問,吳漢魂在小說的最終依然選擇了投湖而死的結局,看來無奈也是種對自我矛盾的解脫吧。而《謫》中對酒的描寫該是李彤喜愛的Manhattan,帶有洋味名稱的調酒很烈,卻聽得李彤說:「就是這個頂合我的胃口。」不禁令人深思她所說的「合胃口」究竟是她性格中所嚮往的屬地脫離或是逃避痛苦的麻醉劑更或是在尋找自我旅途中添加的濃烈調味料呢?而以曼哈頓為名的酒某種程度上又指涉了離散者的孤獨,美國影集「慾望城市」中的女主角恰巧也愛喝此款調酒,她的形象在劇裡面是個徹頭徹尾的紐約人,曾經表態過自己無法離開紐約甚至無法離開曼哈頓,依賴和親暱表露無疑;李彤則相反,中國人的文化把情感內斂深化為我們性格中的一塊,縱使外放熱情如李彤,依然學不會試著卸下自己身上擔子,向外尋求協助來化解自我對話所產生的矛盾和心靈壓力。筆者認為,這種孤兒狀態之中她所欠缺的並不是自我靈魂的不充實,而是沒有得到愛與被愛的互動滿足。她的靈魂是如何凋萎的?也許是自我太強壯卻沒有相應感情支撐的結果吧。

四、結論
悲劇的發生往往由離散始,至自毀終,但離散者的追尋仍是無可避免的。自我需要用不斷的辯證以成長,追尋的目標越近於真理人就會越容易承受不起而被壓垮。畢竟人是如此渺小,但是我們仍不得不去這麼做,人呵,不是本就愛當個離散者的,是現實和真理引領著我們一步一步解構自我,無暇顧及能不能回得來再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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