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無法瞭解她口中的聖地牙哥是怎樣的聖地牙哥,
  但是我瞭解她,而我沒對她說。
  也許沒有必要對她說

**

  而剛剛,她要我吻她。
  我房間不大,但稍稍側身還是可以隔出地板到書櫃一個遙遠。但我知道,她不喜
歡我離她遙遠。就像我不喜歡離她那麼那麼的遠。

  矛盾得我又不喜歡離她太近,但我要她開心。
  她很奇怪,自己由我身上虛擬安全感,越靠近、越相信,不是任何挑戰,但她就
滿意了,她從我身上得到她要的安全感,她本不需要的。

  於是我關上了門,於是我俯下身。
  不是放風箏理論這麼簡單,是我的錯。是我一次次挖掘她的脆弱,讓她發現她的
裂縫,沒有誰找只有我能填補。漸漸的,其實是我要她留在我身邊。

  看著她微翹的嘴唇、掛在兩頰邊的髮絲和水紅紅累了的眼睛,她一如往常堅毅倔
強而淘氣的看著我。

  我離她十公分、五公分。
  她離我三公分、兩公分。

  她的手臂還擱在我肩膀,手掌環繞著貼上我的背,全身的重量藉著鎖骨依賴著我
,她的柔軟溫暖在我手心微微顫動著,很久很久;時間靜止,幾近一個擁抱了,但她
不會承認的。

  就像她不會承認她要我留下。
  我也不能。

  「你可以,不要答應我嗎?」她說。
  果然。

  我刻意忽略了她語氣中的幽怨,那是小哀小傷而我此刻要做的只是逗她笑,因為
她是初曦的黎明,是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小黎。
  如果,我不離開她的話。
  所以我拎著她任她在我手臂中掙扎玩鬧,於是她笑了,吱吱咯咯地。

  「走啦!找東西吃啦,我餓死了!」她忽然從我手臂中彈起來,抓起鞋,咻的開
了門,一溜煙的衝下樓梯去。

  有時候,她偏偏就是要躲我然後等我。
  反正把小學生的磁鐵盒搖一搖就好。我們絕不是小學生了,為了待在同一個盒子
裡卻要把磁力藏的很弱很弱,不是因為在一起,是因為在一起好玩。

  說不定,玩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什麼。」左手拿著鑰匙,右手把安全帽按上她的頭。
  「我煮啊。」她的笑容很燦爛,我啞然失笑。
  這一點都不像她,但我無從反駁因為女人善變。
  而小黎呢?我不知道她是否善變,但她確實累了,她一累就愛逞強、裝可愛、嘻
嘻哈哈。

  由得她。

  到了超級市場,小黎直奔蔬菜區,拿了兩顆馬鈴薯、一顆洋蔥、一條胡蘿蔔,最
後是一盒雞肉和咖哩塊。

  「....喔,你煮嘛。」我無奈道,順手從冰櫃拿了兩瓶酒精濃度最低的啤酒。
  「哈哈哈,好,很乖。」她看了提籃裡的啤酒一眼,用一拳表達她的感謝之意。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咧!」


  小黎在廚房,正大把大把的把蔬菜丁丟進鍋子裡。
  其實她不煮菜的,也不喜歡酒,她要我照顧。

  任何表情的她我不是沒有想像過,但是我一直不敢想像她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們
可以的,但是我們不。於是,她圍圍裙、開冰箱、開瓦斯、踮腳尖,她做這些給我看
,也給她自己一點點保護罩底下的慰藉。

  我們不用承諾,這樣子平衡什麼都有很好。
  是以她再也不用說出如果。

  看著小黎忙碌的跑進跑出,不覺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你今天去了哪裡?」我說。
  「我....我一整天都在市區啊?」她說。

  「那昨天呢?為什麼不回家。」
  她沒有說話,半顆洋蔥應手滑進鍋裡,濺了一地的咖哩泡沫。

  她是櫥窗裡大家的玻璃紙娃娃,但是她在乎我,所以,我要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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